操纵比特币的价格，有人在操纵吗？

／00. 改变世界的脑筋急转弯／

问：如何用最简单的方法让法国埃菲尔铁塔一夜之间的重量翻倍？

A：潜入位于巴黎郊区的国际计量局（BIPM）总部，悄悄挖出定义“一公斤”的国际公斤级铂铱合金原型的一半。

上面这个带有脑筋急转弯颜色的问题实际上揭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：谁掌握了测量工具，就可以控制人类的认知世界。曾经，黄金是衡量财富的工具，后来美元成为衡量国际资产的工具。

比特币的衡量工具是什么？问题不仅在于比特币的真正价值，还在于当前比特币市场中是否存在可以操纵价格的单一实体。

笔者认为，与地球上所有其他类型的资产不同，目前数字资产的衡量工具不是美元，而是USDT。发行 USDT 的 Tether 公司正在扮演世界数字资产中央银行的角色。

／01. USDT 简史／

2014 年 7 月，Brock Pierce 和 Reeve Collins 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启动了一个名为 RealCoin 的项目，旨在开发基于比特币协议的数字货币 USDT。

2014 年 11 月，里夫·柯林斯 (Reeve Collins) 宣布将项目更名为“Tether”并成立公司。据Tether官网显示，该公司注册地在香港，运营办事处设在瑞士。Tether 声称每发行一个单位的 USDT 背后都有等量的美元储备，即与美元 1:1 锚定。

2015年1月，著名数字货币交易所Bitfnex推出USDT交易对。尽管 Bitfinex 和 Tether 都发布了声明，声称他们对彼此没有兴趣——然而，这被证明是池果果的谎言。

2017年，离岸律师事务所亿博律师事务所泄露文件，被称为“天堂纸”，其中一份文件显示：Bitfinex负责人Philip Potter和Giancarlo Devasini在英属维尔京群岛。Tether Holdings Limited成立，Tether官网香港公司由Tether Holdings Limited全资拥有。

一场精彩的演出就此拉开序幕。

既然声称USDT和USD是1:1挂钩，公众自然会要求Tether公开其财务信息。为回应舆论，Tether 在 2018 年 7 月宣布将接受第三方审计——但同样，这是一个幌子。

根据网上公布的文件，为 Tether 提供会计和审计的公司是 Freeh Sporkin & Sullivian，而提供 Tether 资金托管的银行是 Noble Bank。从逻辑上讲，这两家机构应该是与 Tether 完全无关的独立第三方——但根据相关股权追溯，它们完全是一个集团。

也就是说，我自己管理资金，我自己审计……

面对公众号召透明公开的舆论浪潮，Tethe又玩了一招，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开银行存款证明——别想了，这家律师事务所也是Tether旗下的公司。

这一系列动作着实令人震惊。交易所、货币发行商、审计公司、律师事务所都证明，即使是用来托管资金的私人银行也是一家人！

/02.猜想：Tether 是比特币价格的最大操纵者/

不需要经济学原理。大家都知道，市场上一种商品的价格是由供求双方共同决定的。想要将美元兑换成比特币的人越多，比特币兑美元的价格就会上涨越多，反之亦然。

我们需要澄清一下，比特币交易有两个市场：一种交易存在于数字货币交易所，称为场内交易。另一种交易方式是买卖双方通过中介进行撮合，网上一对一的交易称为场外交易（OTC）。

比特币大宗交易大多是场外交易，严重依赖中间商，大部分场外交易双方只能参考交易所的交易价格。因此，价格信息从内到外受到影响。因此，为了操纵比特币的价格，核心是操纵交易所的交易价格，这是USDT操纵币价的前提。

对以上内容做一个简单的总结：

大多数买家默认比特币兑美元的交易价格为比特币兑美元的价格；

交易所底价信号主导场外交易价格。

有了这两个基本条件，Tether 就可以使用手中任意大量的 USDT 来操纵市场价格：

1）当比特币兑美元处于低价位时，Tether 使用自己的 USDT 在交易所购买比特币；

2）比特币产生额外的新买单，一个比特币的价格对USDT上涨；

3）在此过程中，交易所中USDT与USD的比例保持相对稳定；

4）交易所比特币/美元的交易价格传输到OTC，提高了OTC比特币对美元的交易价格；

5）Tether 将在第 1 步中购买的比特币通过柜台出售并赚取美元。

许多研究人员将注意力集中在 USDT 的增发和不透明上，但这些批评并没有击中 Tether 的致命点。事实上，形成这一切的关键是Bitfinex，一个具有相当影响力的比特币。交易所率先说服大家“USDT约等于美元”，然后让大家形成共识。

从这个意义上说，Bitfinex 是 Tether 的帮凶。

这才是 Tether 真正的利益症结所在：大部分人选择持有 USDT 是为了流动性，随时准备交易，而只有少数人想换成 USD 离开市场。所以只需要用少量的美元在交易所提供USDT/USD的兑换，这样比例就比较稳定了，用一点美元来稳定那些带着法币离场的人。然后另一个Tether使用自己手中的USDT在交易所购买比特币，从而推高了交易所比特币/USDT的价格。最后误导 OTC 比特币价格兑美元上涨。

经过上述一系列操作后，Tether 将比特币兑换成美元收入囊中，并将额外的 USDT 留给了那些还在等待牛市到来的交易者。

/03. Tether 不想要比特币，它想要美元 /

以上阐述了 Tether 为牟利而操纵币价的核心逻辑。实际上，Tether 还可能使用各种操作技术，例如敲高和洗牌、卖出低点和吸收波段。如果涉及洗钱，相信Tether的运作会更加复杂。但同样如此，这些操作的目的有两个：

一种。维持“USDT可兑换等值美元”的共识；

湾。利用比特币市场的涨跌将您打印的 USDT 兑换成真实的美元。

声讨 Tether 的“比特币信徒”可能还没有明白一个道理：Tether 的目的不是欺骗你的比特币。短期内，比特币不可能在实体经济中大量流通。这意味着比特币无法大规模兑换成真正有价值的资产。Tether 也想的很清楚，它不要比特币，它要的是可以在实体经济中使用的美元。

只要真正的美元源源不断地收在手中，比特币的生死存亡和价格波动都不会影响 Tether 的利益。

有人可能会反驳说，Tether 完全可以做到道德自律。他们不为流动的美元所动，致力于让比特币在世界上大放异彩。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，我们就从最简单的人类逻辑开始。据推测，比特币的价格很可能被 Tether 操纵。

逻辑推理和讨论到此结束。下面，我们重点谈谈数据和事实所表明的一些疑点。

/04.关于Tether可能利用USDT操纵币价的几个疑点/

疑惑一：既然公众充值通道已经关闭，为什么还有新的USDT流入交易所？

2017年4月18日，因与Tether合作兑换美元的台湾合作银行暂停服务，Tether不得不宣布停止所有美元存取款。按照这个逻辑，在 Tether 发布公告宣布恢复其银行服务之前，不应该有大量新的 USDT 发行。

如果 Tether 坚持 USDT 和 USD 1:1 挂钩发行，并且没有增发 USDT，那么市场上流通的 USDT 总量应该保持在 2017 年 4 月流通的 USDT 总量，即5500万美元——可惜是的，数据显示，自2017年4月以来，USDT的流通量在7个月内从5000万美元飙升至6亿美元！

短短5个月，从5500万到6亿，新的5.45亿美元是怎么来的？

币圈的人应该还是有回忆的。2017年4月是2017年比特币牛市的起点，随着USDT的快速发行，比特币从4月的低点进入了疯狂的牛市。起价为 1,200 美元，一路飙升至 20,000 美元。

毫不奇怪，从 2018 年底到 2019 年 7 月，当 USDT 的总规模从 18 亿美元飙升到 40 亿美元时，比特币也从 3300 美元迅速上涨到 1.40000 美元（见下图中的蓝线）。

疑点2：每次增发USDT后，都会出现大量疑似人为虚假的USDT交易

1000x Group，一个匿名的外国研究团体，发表了他们对 Tether 涉嫌操纵市场的研究。作者使用了一种非常巧妙的统计方法，在 Bitfinex 交易所的海量 USDT 交易中发现了异常模式。

这里简单介绍一下统计中的 Benford 规则。总的原则是统计所有会计记录和交易开始时第一个数字出现的频率，然后得到一个分布。未操纵数的分布基本符合本福德定律。研究人员测试了这种分布偏离本福德分布的程度。，可以推断出数据造假的可能性。本福德法则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中有大量的应用实例，堪称检测欺诈账户、洗钱、刷卡的数学神器。

根据本福德定律，交易价格从 1 开始，出现的频率一定是最大的，9 一定是最小的。我们计算这些交易的成交价格的第一位。如果结果显着偏离 Benford 分布，那么我们应该怀疑数据中存在大量虚假交易。

回到正题比特币有价值吗?，1000x Group 的研究报告统计了每次 Tether 发行后一天内的 USDT/BTC 交易数据。结果表明，每在Bitfinex市场出现大量新的USDT，USDT/BTC的交易数据就会严重偏离Benford分布。以2018年1月14日为例，下图是当天所有USDT卖单的第一位分布（红线代表理论Benford分布）比特币有价值吗?，统计显着性达到p-values=6.@ >565 x 10^-15 。

上图的意思是，如果我们相信所有的交易数据都是自发产生的，那么我们得到上述分布的可能性就比连续赢得马克六的可能性小。从统计学的学术角度来看，每次在Bitfinex交易所出现大量新的Tethers时，都会出现大量非自然的、人为的USDT卖单（买入比特币）。

疑点三：每当比特币出现疑似崩盘迹象时，市场就会出现大量新的USDT（买入比特币）

国外经济观察博客数字长城在 2017 年 9 月发表文章称，每当比特币价格出现下跌迹象时，市场上就会出现大量新的 USDT。下图为Tether多次发行USDT的时间点，以及当时比特币的价格走势。不难看出一个规律：巧合的是，USDT的发行都发生在比特币的低迷时期，并在比特币价格开始上涨时结束。

下图显示了USDT的流通量与比特币价格在每个时间点的线性拟合。性别）。

精明的读者可能会提出异议：USDT的作用是帮助法币持有者进入加密货币领域。市场上USDT的增加意味着更多的交易者进入市场，比特币自然会上涨！但别忘了，自 2017 年 4 月以来，Tether 已停止接受美元存款以换取 USDT。我们能否理解 Tether 不断印制 USDT 输入以制造新资金不断涌入比特币市场的假象？

疑点四：SEC已经意识到这一点

其他山上的石头，可以学习。如果我们想了解 Tether 的问题有多严重，我们不必专注于 Bitfinex 和 Tether。SEC的影射给我们敲响了警钟。

监管部门对比特币ETF（交易型开放式指数基金）的批准可能被视为对加密货币行业的重大利好。然而，各大机构对比特币ETF的申请却一而再、再而三地被SEC拒绝或推迟，而SEC对推迟裁决的最新回复如下：

“防止欺诈和操纵行为和做法”和“保护投资者和公共利益”。

在不到 100 页的公告中，“操纵”一词出现了 212 次。基本上，整个 SEC 都在强调一个立场：目前没有足够的信息证明比特币价格不能被操纵。

如果 SEC 认为比特币的价格极有可能被操纵，那它一定是做了功课和研究。在没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，SEC 肯定不会点名谁在操纵。但请考虑以下两个因素：

1. 目前还没有市场可以直接用法币大量购买比特币，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法币操纵币价的可能。

2. 在所有可以在交易所直接与比特币交易的加密货币中，哪一种的日交易量最大，对场外比特币/美元价格的影响最大？

/05. 结语/

自从用信用货币来衡量社会财富后，越来越多的人逐渐意识到一个道理：财富的掠夺并不一定需要武力。通过情报和信息不对称进行捕食更有效、更大、更安静。

纵观USDT的整个运营模式及其影响力，不难发现其逻辑与美元这一全球流通量最大的信用货币非常相似。可以说，USDT 成功复制了美联储在数字世界的行为。如果没有 100% 确凿的证据，我们当然不能说每一次比特币的暴涨和暴跌都肯定与 Tether 被操纵有关，但至少，在没有有效监管的情况下，从人类贪婪的角度来看，Tether 似乎没有理由不要。

关于作者：

单智，毕业于清华大学社会学系，卡内基梅隆大学计算机学院访问学者。曾任漫子基金投资经理，天使投资人薛漫子的投资助理。目前就职于美国上市集团公司数字资产部。